第10章 逃离
李昂的指节在真皮沙发扶手上敲出沉闷的节奏。-微-趣-暁?税~蛧¢ -追·醉,歆.章/截_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威士忌杯沿折射出一道冷光,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两半。 "老爹。" 他突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, "我想出去避避风头。" 雪茄的烟雾在空中变得分散。老爹的眼神微微收缩, "这也是个好办法。" 他最终缓缓点头,雪茄灰簌簌落在水晶烟缸里, "先别管去哪,只要出了城..." 藏蓝色西装的袖口下露出半截机械腕表, "...你想去哪都行。" 窗外的霓虹突然剧烈闪烁起来,某块全息广告牌正在播放特别行动处的通缉令。画面里模糊的身影与此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有七分相似。 李昂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幅《最后的晚餐》仿制品。画中犹大的脸被子弹打穿,露出后面隐藏的保险箱。两年前那个雨夜,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与这个地下世界的教父产生交集。 雨水像银针般刺入第七区的垃圾堆。 刚穿越不久的李昂蜷缩在漏雨的帐篷里,用捡来的《极乐天堂使用手册》堵着最大的破洞。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的第三周,他还在适应两个世界的差异——比如这里的人宁愿把神经接口插进脊椎也不愿面对真实的饥饿。 微弱的呻吟声就是这时传来的。 帐篷外,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试图爬过臭水沟。他的左腿几乎被齐根斩断,简易止血带己经被染成黑红色。当李昂掀开帐篷时,男人沾满血污的手突然像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脚踝。 "血巢...酒吧..." 这是男人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李昂看着那张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脸,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铜质吊坠——一个抱着婴儿的圣母像,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/秒/璋!结/暁!税′徃, ^追′罪!薪¨璋^踕* "妈的..." 瘦弱的青年咬牙背起比自己重了很多的躯体。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把他背过去的。 污水没过脚踝时,他想起前世奶奶说过的故事:在饥荒年代,一个窝头能换条人命。 "你当时轻得像具骷髅。" 老爹的声音把李昂拉回现实。他正用手指轻抚那个圣母吊坠,感受着金属特有的冰冷。 "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安全屋,而你..." 他指了指李昂, "...因为严重脱水在隔壁房间打点滴。" 他记得自己脱力昏迷前的最后景象——血巢酒吧后巷那盏频闪的霓虹灯,像只充血的眼睛。 "你本可以把我扔在贫民窟。" 李昂心中腹诽,要不是刚穿越没多久,骨子里的善良还在,要搁如今的他,是绝对不会救人的。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,转而反问, "为什么带我入行?" 老爹听到问题后,颇为好笑的指了指李昂, "因为你在高烧39度时说了句有趣的话。" 他慢慢转动雪茄, "这具尸体至少能换三袋压缩饼干。" 李昂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。 "在第七区,能准确判断尸体价值的人只有三种:黑诊所医生、殡葬师..." 老爹的大白牙在灯光下闪着寒光, "...和天生的清道夫。" 窗外的警报声突然由远及近。老爹的手指在桌面某处一按,防弹玻璃立刻变成不透明的磨砂质地。 "第二天我就带你去见了老查理。" 他继续道,仿佛警报不存在, "那个老混蛋说你瘦得连解剖刀都拿不稳..." 老查理的"面试"简单粗暴。+咸^鱼/看`书¨枉? `已¢发`布¨最^欣*璋`洁? 他把一具新鲜的尸体扔在钢制解剖台上,然后给了李昂三样工具: 手术刀,骨锯和止血钳。 "证明你的价值。" 老头子的呼吸面罩下传来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嘶哑声音,宛如厉鬼的呼吸。 "否则今晚你就躺在上面。" 李昂记得自己拿起手术刀时的手抖得像筛糠。但当第一刀落下时,某种陌生的肌肉记忆突然接管了身体——他的动作变得精准而高效,仿佛己经解剖过上千具尸体。 "停。" 老查理在十五分钟后叫停。